第一百四十九章：歧州畫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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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，沐閣後院裏的一群姑娘有說有笑地還不願睡覺，她們圍著小禾，看著她算賬。
現在一品閣又交給了大貴，對於大貴來說，一品閣的活更加輕松，而他也不適合呆在沐閣，沐閣都是女孩子，更是對外聲稱男子無法進入。
其實珍娘想讓大貴到軟椅鋪子去，但是那樣，一品閣就沒人了。
看來一定要盡快再發掘一個適合當賬房的人。
“小禾，你幫我算算這個月我能拿多少月錢。”
“我哪知道。”小禾不願意理她們，她們的月錢比自己高多了，如果自己也跟她們一樣學好手藝，不做賬房，自己也會有這麽高的收入。
可是大小姐說，自己選的就不能後悔。唯一讓小禾高興的就是她會寫字，雖然只會幾個字，都是記賬要用到了，寫得不算好看，小禾自己都不太滿意。她是照著玉娘的字練的，玉娘是謝家寫字最好的人，小禾沒學到玉娘的十分之一，越也讓大家羨慕好久，都說以後得要秀才看著才配得上小禾，這句話小禾聽的是高興的。
小禾拿著沐閣的賬本，沐閣中的沒一筆錢都從她手上過，大家的月錢也一樣。每次小禾算賬的時候就會有人圍在她身邊問這個月月錢有多少，小禾高興了就幫著算一算，不開心只有一句不知道。
沐閣慢慢起來，開始有客人問起軟椅。沐閣的軟椅是獨一無二的，坐多了軟椅，自己家的椅子怎麽坐都不習慣，加再多的軟墊也沒用。
後來得知有專門賣軟椅的店，好多人都趕著去。倉庫裏的存貨賣完了不說，下的訂單都排到一個月後了。
真正的大家族裏把平常的椅子換成軟椅是不可能的，也有一些年輕人買來試試，年紀大的人更喜歡傳統的木雕家具。還有幾個商人也下了單，他們要把軟椅帶到京城，或是南邊去。
通州漕運通濟，不但有通向海外的港口，也有內河港口，沿運河南下途經大大小小十多個靠岸口，都是繁華的城市。走水陸把軟椅運往南邊，是一種經濟方便的方式。
眼下珍娘手上各種產業都已步入正軌，她的這些店鋪中最舒服的又屬沐閣，有事無事，她就會來沐閣中坐坐。
“看書呢？”一個人頭從屋檐倒掛下來。
“額～～”珍娘一見抖三抖，看清是陸昭硯，就吼道“你神經病啊，會嚇死人的。”
陸昭硯輕擡眉毛說：“你這不是不讓男人進來麽，我只能換這種方式來見你。”
珍娘起來，懶得理他，要往屋裏走去。
“哎，回來，我有正事跟你說呢。”
“那就快說。”
陸昭硯一躍而下，站在庭中。
“我讓你說，又沒讓你跳，我這裏不進男人，你快出去。”
陸昭硯繞過珍娘推開門：“對待客人哪有讓人掛著說話的呢，若是怕人知道，我們就進屋談。”
“越來越不要臉了。”珍娘嘀咕道。
“你要說的是什麽事？”
陸昭硯說：“還記得你上次被抓嗎？”
怎麽不記得，都在床上躺了十天呢。
“那回去救你的時候，榮祿趁機混入他們中間，一路到了岐州。”
珍娘問：“岐州是什麽地方？”
“岐州在南邊，那裏水道縱橫，出行都是坐船。那裏的風月畫舫尤為出名，裏頭形形色色的美人，供人消遣。”
“你去過？知道得這麽清楚。”珍娘斜眼看他。
“絕對沒有，我遇見你的時候才十二歲，之後在柳安鎮修養了一年，後來就一直跟著你了。”
“這麽說，你現在還是一只童子雞嘍。”
被珍娘如此直白地調戲，陸昭硯反而臉紅了，他說：“我前頭說到那風月畫舫，被拐去的孩子就是要送到畫舫上的。畫舫終年在水上，不會靠岸，那些孩子想逃都逃不走。”
“畫舫上的人不用吃喝拉撒嗎？”不靠岸怎麽可能。
“那邊有專門送貨的船，船靠近畫舫，就會拿一條很長的桿子把東西挑過去，畫舫上有東西出來也一樣。
榮祿花了一個月的時間，摸清了裏面的勢力，裏面勢力覆雜，他只絞了抓你的那一條線，牽出裏頭犯事人七十一位，交易點六個，畫舫五艘，救出被拐女子八十三人，其中還保有清白之身的只有兩人，抄出白銀近四萬兩。”
“四萬兩？”
“四萬兩很多嗎？以你現在手中經營的一年至少能有五千兩。”
珍娘反駁道：“那我也要八年才能攢到那個數。”
陸昭硯說：“四萬兩還是他們花得狠的結果，你以為他們只抓了八十三個人？他們抓的女孩至少在三百以上。岐州那邊以瘦為美，那些人更是餓著那些女孩，希望賣個好價錢，很多姑娘都活不過兩年，有些姑娘更是不願屈服早早地自盡了。”
“那都沒人管管嗎？”
“管什麽？天高皇帝遠的，誰會閑著去管岐州的事，一個不小心讓皇上派去治理岐州，不就成發配邊疆了麽。岐州那裏的人日子過不下去，就愛賣兒賣女，誰知道畫舫上的姑娘是被家人賣的還是被拐的。”
珍娘問：“那抓到的那些人呢？”
“死不了，不過也沒好的，按罪刑打了三十到八十大板被送去西邊礦區挖礦，現在已經在路上了，那種地方好人去了那兒都是三年瘋五年死，算是報應了。”
可是被他們毀掉的姑娘再也回不來了。
“被救下的姑娘多數換了一家畫舫重操舊業，只有少部分離開了，她們也沒想法會家鄉去，覺得自己被汙了身子，沒臉回去，那兩個清白的姑娘我已經送派人她們回家了”
珍娘聽得心裏難受，終究已經是受到傷害，現在救她們已經太遲了。
那些姑娘沒有一技之長，連養活自己都辦不到，畫舫裏出來的女子又有哪個人會娶，還不如重操舊業，讓自己有口飯吃，能茍且地活下去。
大家其實都預見了，那些離去的姑娘沒多久也會回來的，這大概就是她們的命，她們的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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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珍娘想讓大貴到軟椅鋪子去，但是那樣，一品閣就沒人了。
看來一定要盡快再發掘一個適合當賬房的人。
“小禾，你幫我算算這個月我能拿多少月錢。”
“我哪知道。”小禾不願意理她們，她們的月錢比自己高多了，如果自己也跟她們一樣學好手藝，不做賬房，自己也會有這麽高的收入。
可是大小姐說，自己選的就不能後悔。唯一讓小禾高興的就是她會寫字，雖然只會幾個字，都是記賬要用到了，寫得不算好看，小禾自己都不太滿意。她是照著玉娘的字練的，玉娘是謝家寫字最好的人，小禾沒學到玉娘的十分之一，越也讓大家羨慕好久，都說以後得要秀才看著才配得上小禾，這句話小禾聽的是高興的。
小禾拿著沐閣的賬本，沐閣中的沒一筆錢都從她手上過，大家的月錢也一樣。每次小禾算賬的時候就會有人圍在她身邊問這個月月錢有多少，小禾高興了就幫著算一算，不開心只有一句不知道。
沐閣慢慢起來，開始有客人問起軟椅。沐閣的軟椅是獨一無二的，坐多了軟椅，自己家的椅子怎麽坐都不習慣，加再多的軟墊也沒用。
後來得知有專門賣軟椅的店，好多人都趕著去。倉庫裏的存貨賣完了不說，下的訂單都排到一個月後了。
真正的大家族裏把平常的椅子換成軟椅是不可能的，也有一些年輕人買來試試，年紀大的人更喜歡傳統的木雕家具。還有幾個商人也下了單，他們要把軟椅帶到京城，或是南邊去。
通州漕運通濟，不但有通向海外的港口，也有內河港口，沿運河南下途經大大小小十多個靠岸口，都是繁華的城市。走水陸把軟椅運往南邊，是一種經濟方便的方式。
眼下珍娘手上各種產業都已步入正軌，她的這些店鋪中最舒服的又屬沐閣，有事無事，她就會來沐閣中坐坐。
“看書呢？”一個人頭從屋檐倒掛下來。
“額～～”珍娘一見抖三抖，看清是陸昭硯，就吼道“你神經病啊，會嚇死人的。”
陸昭硯輕擡眉毛說：“你這不是不讓男人進來麽，我只能換這種方式來見你。”
珍娘起來，懶得理他，要往屋裏走去。
“哎，回來，我有正事跟你說呢。”
“那就快說。”
陸昭硯一躍而下，站在庭中。
“我讓你說，又沒讓你跳，我這裏不進男人，你快出去。”
陸昭硯繞過珍娘推開門：“對待客人哪有讓人掛著說話的呢，若是怕人知道，我們就進屋談。”
“越來越不要臉了。”珍娘嘀咕道。
“你要說的是什麽事？”
陸昭硯說：“還記得你上次被抓嗎？”
怎麽不記得，都在床上躺了十天呢。
“那回去救你的時候，榮祿趁機混入他們中間，一路到了岐州。”
珍娘問：“岐州是什麽地方？”
“岐州在南邊，那裏水道縱橫，出行都是坐船。那裏的風月畫舫尤為出名，裏頭形形色色的美人，供人消遣。”
“你去過？知道得這麽清楚。”珍娘斜眼看他。
“絕對沒有，我遇見你的時候才十二歲，之後在柳安鎮修養了一年，後來就一直跟著你了。”
“這麽說，你現在還是一只童子雞嘍。”
被珍娘如此直白地調戲，陸昭硯反而臉紅了，他說：“我前頭說到那風月畫舫，被拐去的孩子就是要送到畫舫上的。畫舫終年在水上，不會靠岸，那些孩子想逃都逃不走。”
“畫舫上的人不用吃喝拉撒嗎？”不靠岸怎麽可能。
“那邊有專門送貨的船，船靠近畫舫，就會拿一條很長的桿子把東西挑過去，畫舫上有東西出來也一樣。
榮祿花了一個月的時間，摸清了裏面的勢力，裏面勢力覆雜，他只絞了抓你的那一條線，牽出裏頭犯事人七十一位，交易點六個，畫舫五艘，救出被拐女子八十三人，其中還保有清白之身的只有兩人，抄出白銀近四萬兩。”
“四萬兩？”
“四萬兩很多嗎？以你現在手中經營的一年至少能有五千兩。”
珍娘反駁道：“那我也要八年才能攢到那個數。”
陸昭硯說：“四萬兩還是他們花得狠的結果，你以為他們只抓了八十三個人？他們抓的女孩至少在三百以上。岐州那邊以瘦為美，那些人更是餓著那些女孩，希望賣個好價錢，很多姑娘都活不過兩年，有些姑娘更是不願屈服早早地自盡了。”
“那都沒人管管嗎？”
“管什麽？天高皇帝遠的，誰會閑著去管岐州的事，一個不小心讓皇上派去治理岐州，不就成發配邊疆了麽。岐州那裏的人日子過不下去，就愛賣兒賣女，誰知道畫舫上的姑娘是被家人賣的還是被拐的。”
珍娘問：“那抓到的那些人呢？”
“死不了，不過也沒好的，按罪刑打了三十到八十大板被送去西邊礦區挖礦，現在已經在路上了，那種地方好人去了那兒都是三年瘋五年死，算是報應了。”
可是被他們毀掉的姑娘再也回不來了。
“被救下的姑娘多數換了一家畫舫重操舊業，只有少部分離開了，她們也沒想法會家鄉去，覺得自己被汙了身子，沒臉回去，那兩個清白的姑娘我已經送派人她們回家了”
珍娘聽得心裏難受，終究已經是受到傷害，現在救她們已經太遲了。
那些姑娘沒有一技之長，連養活自己都辦不到，畫舫裏出來的女子又有哪個人會娶，還不如重操舊業，讓自己有口飯吃，能茍且地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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